海阔天空的云

我们在自己的世界里独自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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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刘和珍君》仿写文章汇总

#写在前面
之前看过几个对《纪念刘和珍君》的仿写,深深佩服这些人的才华。其中包括写小道消息的fenng和月光博客的博主,于是google了一下,将能够搜索到的几篇比较精彩的做了一下汇总。
#严肃类
##纪念dropbox君
中华民国九十九年五月十日,就是Dropbox君遇害的那一天,我独在墙外徘徊,遇见推友们,前来问我道,“先生可曾为Dropbox君写了一点什么没有?”我说“没有”。他们就正告我,“先生还是写一点罢;很多人都是听先生的推荐才知道Dropbox君的。”

  这是我知道的,凡我用过的网络存储服务,大概是因为功能和速度的缘故,甚少使用,更不会推荐给他人,直至遇到Dropbox君,在这样的生活中,毅然将Dropbox放入我电脑“启动”组里的软件,这几年来就只有她。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倘使我能够相信真有所谓“在天之灵”,那自然可以得到更大的安慰,——但是,现在,却只能如此而已。

  可是我实在无话可说。我只觉得所住的并非人间。放在Dropbox里数百兆的工作和学习文档都再也无法访问,使我艰于呼吸视听,那里还能有什么言语?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而此后几个五毛的阴险的论调,尤使我觉得悲哀。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将深味这非人间的浓黑的悲凉;以我的最大哀痛显示于非人间,使它们快意于我的苦痛,就将这作为后死者的菲薄的祭品,奉献于逝者的灵前。

  二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我们还在这样的世上活着;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离2012还有两年,忘却的救主快要降临了罢,我正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

  三

  在无数被害网站之中,Dropbox是我的最爱。一个划时代的云存储服务,我向来是这样评价她。这样说,现在却觉得有些踌躇了,我应该对她奉献我的悲哀与尊敬。她不是“苟活到现在”的无良网站,而是一个无辜被封杀的深受网民喜爱的服务。

  Dropbox的名字第一次为我所见,是在去年Gmail的一封邮件里,我的一个好友发邮件推荐我注册这个服务,就是Dropbox;但是我注册后发现需要安装客户端,令我踌躇不前。直到后来,越来越多的朋友发来邮件邀请我注册,才令我感到诧异,这到底是个什么服务,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后来一个好友告诉我,说:这就是云存储服务。其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服务能实现多台电脑上文件的自动同步和更新,心中却暗自诧异。我平素想,为了同步文件,无论如何也需要用U盘将文件拷贝粘贴,总有些麻烦,而使用Dropbox竟然可以自动完成这所有的更新操作,实在节省了我大量的时间,于是我使用Dropbox的时间就多了起来,直到将其加入“启动”组,成为我电脑必备的软件,虽然中途也见过微软的Mesh等同类软件,到总觉得速度和性能Dropbox最优,直到昨日Dropbox突然被害,才发现在我的记忆上,昨日的Dropbox就是永别了。

  四

  我在十日的早晨,还发文章向网友推荐Dropbox,并分享了阮一峰翻译的“Dropbox的创业经历”的PPT;下午便得到噩耗,说Dropbox居然被封杀,连https都无法访问,而客户端一经退出就再无法登录。但我对于这些传说,竟至于颇为怀疑。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的网络监管部门,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下劣凶残到这地步。况且始终没有任何意识形态的工具软件Dropbox,更何至于无端在屏幕前喋血呢?

  然而即日证明是事实了,作证的便是访问Dropbox出现的“连接被重置”的错误页面。而且又证明着这不但是封杀,简直是定点封杀,因为所有包含dropbox.com的链接都无法打开。
  原文链接:http://www.williamlong.info/archives/2174.html
 
##纪念乔布斯君

公元二零一一年十月六日,就是苹果公司为五日在家中病逝的乔布斯发讣告的那一天,我独在贴吧里游荡,看见好友,发来消息问道:“你可曾知道苹果前CEO乔布斯去世了吗?”我说“知道”。他感叹道,“唉,世界又失去了一位伟人”。

这是我知道的,凡我印象中的名人,大概是因为对他们没有什么崇敬之情罢,对他们的生平事迹一向不大清楚,然而在这样的心境中,能记得清楚的就只有乔布斯。我也觉得有记念他的必要的,这虽然对别人来说无关紧要,但对我,却大抵只能如此而已。倘使我能够相信真有所谓“在天之灵”,那自然可以得到更大的安慰,——但是,现在,却只能如此而已。

可是我实在低落。我只觉得世界对伟大太不公。乔布斯深邃的眼神,浮现在我的眼前,使我艰于呼吸,那里还有什么言语?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而此后几篇悼念他的文章,尤使我觉得更加悲痛。我已经出离低落了。我将深味这世界对伟大的不公,以我的最大哀痛显示于这不公的世界,使它快意于我的悲伤,就将这作为对死者的菲薄的祭品,奉献于逝着的灵前。

真的伟大,敢于挣破传统的束缚,敢于承受病痛的折磨。这是怎样的创造者与不幸者?但是悲剧又常常为伟大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抹去生命,仅使留下微漠的悲哀与零星的记忆。在这微漠的悲哀与零星的记忆中,又给人一丝念想,保持着似有非有的哀伤。我不知道这样的念想何时是一个尽头!

我们还有着这样的哀伤;我也觉得有记念乔布斯的必要了。离十月五日也有十天,但忘却的救主仍未降临,我确实有记念乔布斯的必要了。

在世界上这么多的卓有贡献者之中,乔布斯是为我敬仰的。敬仰者罢,我向来这样想,这样说,现在却觉得已不能用来形容他在我心中的地位,我应该对他奉献我的悲哀与尊敬。他不是“毫无创造力的我”的敬仰者,而是为了改变世界而创新的世界的伟人。

他的姓名第一次为我所见,是在二零零五年夏初美国斯坦福大学进行毕业典礼时,请来众多名人发表演讲的时候。画面上的一个就是他;但是我不认识。直到后来,也许是观看iphone发布会时,画外音才说台上那穿黑套头衫的人就是乔布斯。其时我才能将姓名和实体联合起来,心中却暗自诧异。我平素想,能够不为传统所束缚,改变人们生活方式的人,无论如何,总该是有些干练不羁的,但他却身形消瘦,动作笨拙。待到新产品相继被发明出来之后,他才频繁的出现在荧屏上,于是见他的回数就较多了,也还是身形消瘦,动作笨拙。待到今年年初请假,其他人以为他年岁已高,准备退休玩乐的时候,我才见他不曾赋闲,还与总统奥巴马会面。此后似乎就没有什么情况。总之,在我的记忆上,他一直很健康。

我在六日中午,便得到噩耗,说乔布斯在家中因病逝世。但我对于这消息,竟至于颇为怀疑。我向来是不惮以最深的怀疑,来推测消息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生命竟会脆弱到如此地步。况且干练不羁的乔布斯,更何至于轻易的在家中病逝呢?

然而即日证明是事实了,作证的便是苹果公司发出的讣告。史蒂夫•乔布斯的才华、激情和精力是无尽创新的来源,丰富和改善了我们的生活。世界因他无限美好。

比尔盖茨就有致辞,说他是“伙伴、同事、竞争对手和朋友”。

接着就有人说,失去了一个无与伦比的科技潮流先驱与导演者。

事实,已使我心情沉重;致辞,尤使我无比悲痛。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懂得伟人之所以要经历悲剧的缘由了。悲剧呵,悲剧呵!不在悲剧中成功,就在悲剧中陨落。

但是,我还有要说的话。

我没有亲见;听说,他,乔布斯,逝去前不久是欣然辞职的。自然,辞职而已,稍有心者,谁也不会料到意是去迎接死亡的。但竟在家中病逝了,胰腺癌,癌细胞扩散,已是绝症,但他却坚持了五年之久。

身形消瘦的、动作笨拙的乔布斯确是去世了,这是真的,有苹果公司的讣告为证;只有生前由他创造出的产品并没有一同随他而去。创新,改变世界。他的理念将继续改变世界,影响数代人。在过去的四十年中,乔布斯一次又一次预见了未来,并把它付诸实践。

他的热情,信念与才识,将永远激励着我们……

时间永是流驶,地球仍旧转动,有限的一个生命,在世界上是不算什么的,但,这是一个曾改变世界的人呢?人类的创新发明的历史,正如树的生长,先前落下许多枯叶,在地上腐化,而后树更加高大,乔布斯他的创造,也许只是一片枯叶。

但他给我们留下零星的记忆了,当然不觉要遗忘。至少,也浸渍我们所有人,纵使时光流驶,抹去记忆,也会在微漠中永存深邃的眼神。陶潜说过,“亲戚可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倘能如此,这也就够了。 

我已经说过:有限的一个生命,在世界上是不算什么的。但这次却很有几点出于我的意外。一是乔布斯对世界的影响竟会如此之大,二是他的创造对世界的影响也会如此之大。

乔布斯的逝世,世人知晓后必会继承他的遗志,发明创新之路永不会中断。倘要寻求这次他逝世对于将来的意义,意义就在此罢。

后继者在零星的记忆中,会想起身上的责任;人类用科技改造社会,将更奋然而前进。

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记念乔布斯!

十月十五日
原文链接:
http://www.peng99.com/zuowen/Article/6407.shtml

#搞怪类
##记念武藤兰君
中华人民共和国五十七年六月二十三日,就是东瀛国小泉政府提倡下AV业杰出青年武藤兰去世的那一天,我独在生活版内外徘徊,遇见刘君,前来问我道,“先生可曾为武藤兰写了一点什么没有?”我说“没有”。他就正告我,“先生还是写一点罢;武藤兰生前就是生活版兄弟们的最爱。”
  
    这是我知道的,凡我所看过的小日本AV,大概是因为小日本av摄影视觉不好吧,销行曾一向就甚为寥落,然而在这样的艰难中,异军突起的日本AV就有她。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这虽然于死者毫不相干,但在生活在水源的兄弟,却大抵只能如此而已。倘使我能够相信真有所谓“在天之灵”,那自然可以得到更大的安慰,——但是,现在,却只能如此而已。
  
    可是我实在无话可说。我只觉得住所空前昏暗。一大堆的形形色色武君的作品,排放在我的周围,使我艰于呼吸,那里还能有什么言语?放声常叹,是必须在看过碟片之后的。而此后几个人能达到武君在生活版兄弟心中之地位,尤使我觉得担忧。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将深味这AV行业的浓黑的悲凉;以我的最大哀痛显示于水源,使是水源兄弟理解我的痛,就将这作为后死者的菲薄的祭品,奉献于逝者的灵前。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的一个斗士,一个为千万单身(部分结婚)青年的性福而放弃自己高贵的身躯,或在床上、或在办工桌上、或在冰床上,一次又一次为了讨好的一次次呼喊。我不能理解武君当时的感受,但她那敬业的叫喊,让早已麻木灌水生活的自己知道还是个男性。
    我们还在这样的生活里活着,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离知道消息已有两小时,忘却的救主快要降临了罢,我正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
    众多的A片中,武藤兰是我的最爱。低级演员者,我向来这样想,这样说,现在却觉得有些踌躇了,我应该对她在事业中的奉献感到敬佩和景仰。她不是“岔开腿要钱”的妓女,是为了色情影业而死的杰出青年。
    她的姓名第一次为我所见,是在大学三年级的一个下午,不久后被开除的同学还没有被开除的时候,租回几张碟片。其中的一个就是她;但是我不认识。直到后来,也许已经是夜幕降临,乏味的几张西片看过后吧,才有人指着那个在手术台上呻吟的女性告诉我,说:这就是武藤兰。其时我才能将姓名和实体联合起来,心中却暗自诧异。我平素听人讲,为人不识武藤兰,阅尽A片也枉然。一个能在不登大雅之堂的A片事业有如此影响,无论如何,总该是有些特殊的,但她却常常微笑着,态度很温和。或坐、或躺,或是喊着*也还是始终微笑着,态度很温和。纵使在之后,也是带着特有的微笑。一次的穿帮,墙边排满猥琐的日本男人,我才知道武君是表演不如意的。总之,在我的记忆上,那一次就是永别了。
    对于武君的死因,我没有亲眼所见。听到这个噩耗,实事在生活版的一个水友的帖子里,众说纷纭,或说纵欲而死,奉献全部于事业,或是生病而死。但我对于这些传说,竟至于颇为怀疑。我向来对武君体型和体力放心,也向来对拍片者的卫生条件放心。更甚者对武君选择的器材放心。但事实说明,武君就死了。
    但接着就留言,说再看她的片子。遐想作品,已使我沉迷无视了;流言蜚语,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只得珍藏武君作品留给后人,默默收起前最后再欣赏。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但是,我还有要说的话。
    时间永是流驶,街市依旧太平,A片事业仍旧发展,在东瀛过是不算什么的,至多,再出来几个更大胸肥臀者,或者给加一些特写和同志。至于此外的观者感受,考虑者寥寥,因为这实在不是大家所愿接受。为考虑观者感受,逝去武君,尽摆风情取悦者,逝去武君。大小长短尽接受者,逝去武君,器材实弹不惧者,逝去武君。
  
   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记念武藤兰君!
   原文链接:
   http://zhidao.baidu.com/question/1830168581520067180.html
  
  
  
  
  
  
  
  
##纪念萨达姆君
作者:北 冥


公元二零零三年四月十六日,就是美英联军驾驶着装甲车于九日在巴格达市心的广场上唆使一小撮人推倒萨达姆像的后一星期,我独在御花园内徘徊,遇见总管太监,前来问我道,“陛下可曾为萨达姆写了一点什么没有?”我说“没有”。他就正告我,“陛下还是写一点罢;萨达姆垮台后就只有亲美派的文章”

这是我知道的,凡我志同道合的暴君,大概是因为往往不得善终之故罢,行情近来就甚为寥落,然而在这样的形势艰难中,毅然树起了反美大旗的只有他。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这虽然于垮台者毫不相干,但在苟延残喘者,却大抵只能如此而已。倘使我能够相信真有所谓“绝地反击”,那自然可以得到更大的安慰,–但是,现在,却只能如此而已。

可是我实在无话可说。我只觉得所住的并非人间。美国人的狂轰烂炸,惊惧在我的噩梦,使我艰于呼吸视听,那里还能有什么言语?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而此后几个所谓民主人士的阴险的论调,尤使我觉得绝望。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将深味这独裁者的最后的疯狂;以我的最大哀痛显示于非人间,使它们快意于我的苦痛,就将这作为苟活者的菲薄的祭品,奉献于垮台者的灵前。


真的暴君,敢于直面良心的谴责,敢于让妇女儿童流血。这是怎样的独裁者和疯狂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敌人设计,以叛民的欢呼,来美化侵略,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无耻的背叛。在这淡红的血色和无耻的背叛中,又给我暂得偷生,苟活在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我们还在这样的世上活着;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离四月九日也已有一星期,背主的叛民快要安定了罢,我正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


在被美国痛恨的暴君之中,萨达姆君是我的偶像。偶像云者,我向来这样想,这样说,现在却觉得更为景仰了,我应该对他奉献我的悲哀与尊敬。他不仅是“苟活到现在的我”的偶像,是为了抵制美国式民主而垮台的暴君的旗手。

他的姓名第一次为我所关注,是在那年夏天伊拉克军队趁着东欧巨变的时机,出兵收复科威特为自己一省的时候。耀武扬威的一个就是他;但是我不认识。直到后来,也许已经是美英率领多国部队,强轰出科威特之后了,才有人偷偷通过秘密途径介绍我,说:这就是萨达姆。其时我才能将姓名和实体联合起来,心中却暗自诧异。我平素想,能够不为势利所屈,反抗一广有羽翼的超级大国的暴君,无论如何,总该是有些桀骜锋利的,但他却常常微笑着,态度很温和。待到联合国开始核查,百般刁难之后,他才始来和我的勾结,于是联络的回数就较多了,也还是始终微笑着,态度很温和。待到美英威胁动武,安理会的法德俄已经黔驴计穷,美英大兵压境的时候,我才见他虑及暴政前途,黯然至于泣下。此后似乎就不相见。总之,在我的记忆上,那一次就是永别了。


我在八日早晨,才知道前一天有美军向巴格达挺进的事;后来便得到噩耗,说共和国卫队居然溃散,死伤至数千人,而萨达姆像即在被推倒之列。但我对于这些传说,竟至于颇为怀疑。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美国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干净利落到这地步。况且始终微笑着的英雄般的萨达姆君,更何至于无抵抗的在家门前潜逃呢?

然而即日证明是事实了,作证的便是他那被推倒的雕像。还有证据,是那些无耻的叛民。竟然又证明着叛民不但不抵抗,简直是帮凶,因为首先抡起大捶在那塑像的是巴格达市民。

但美国佬就宣传,说他们是“解放者”!

但接着就有新闻,说他们是受人民欢迎的。

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了;新闻,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懂得变心臣民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呵,沉默呵!不在适当的时机,不会剧烈的爆发。


但是,我还有要说的话。

我没有亲见;听说,他,萨达姆君,那时是众叛亲离的。叛民,无赖而已,稍有人心者,谁也不会料到会这样的下场。但竟在巴格达市内发生了,欢呼雀跃,迎接美军,已是致命的创伤,真是令人泣血。少数的敢死队员想捍卫他,寡不敌众,被美军炮轰,溃散;一起的共和国卫队又想去帮助他,也被轰,炮弹铺天盖地,炸的一片狼迹,也溃散。但有人还敢去拼命,美国兵凭借坦克和装甲车猛烈打击,于是死掉了。

始终微笑的和蔼的萨达姆君确是垮台了,这是真的,有他自己的逃跑为证;狂热而忠诚的敢死队员也死掉了,有他们自己的尸骸为证;还有一样狂热而忠诚的共和国卫队也纷纷做鸟兽散了。当一个暴政无奈地覆灭于来自民主世界的强大的打击中的时候,这是怎样的一个惊心动魄的伟大呵!锦衣卫们的逮捕屠杀的伟绩,宣传部门的愚弄臣民的文章,不幸全被这几棵导弹打垮了。

但是全球的独裁者却只能低下头来,不知道个个明天命运何如……。


时间永是流驶,街市依旧太平,有限的几个生命,在君主是不算什么的,至多,不过供鼓吹民主的人士以作文的素材,或者给有企图的敌人作“政治”的炮弹。至于此外的深的意义,我总觉得很寥寥,因为这实在不能让暴君们醒悟。人类的统治前行的历史,正如茅坑的石头,当时用大量的牺牲,也不能摇动一点点,但我们是不为所动的,更何况美军还没来。

然而既然有了先例了,当然不觉要扩大。至少,也当鼓舞了敌人,帮闲,叛民的心,随着时光流驶,形成潮流,也会在其他的国度里产生反叛的抗议的斗

争。诗人说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倘若如此,这也就坏了。


我已经说过: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美国人的。但这回却很有几点出于我的意外。一是美英联军竟会绕开联合国,一是反战力量竟至如此之苍白,一是伊拉克的臣民临难竟能如是之背主。

我目睹伊拉克叛民的办事,是始于这次的,竟然是多数,但看那手舞足蹈,欢呼雀跃的气氛,曾经屡次为之感叹。至于这一回在联军到来后积极响应,虽背叛君主不恤的事实,则更足为我国锦衣卫的警钟,虽遭洗脑灌输,压抑至数十年,而终于没有消亡的明证了。倘要寻求这一次垮台者对于将来的意义,意义就在此罢。

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中,会依稀数清残喘的时日;真的暴君,将坚持到最后一刻。

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记念萨达姆君!
原文链接:
http://bbs.tiexue.net/post_2945291_1.html?s=data

#体育类
  
##纪念多梅内克君
纪念多梅内克君(仿纪念刘和珍君)

  文/王大力

  一

  中华人民共和国六月二十二日,就是法国男子国家足球队在南非世界杯A组遇害的那一天,我独在学生宿舍外徘徊,遇见某君,前来问我道,“先生可曾为多梅内克写了一点什么没有?”我说“没有”。他就正告我,“先生还是写一点罢;多梅内克世界杯前向来是先生最大动力的。”

  这是我知道的,凡我所写的足球评论,大概是因为往往没有技术含量的原因吧,文章点击一向就甚为寥落,然而在这样的生活艰难中,毅然每天给我写下去动力的就有他。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这虽然于多梅内克毫不相干,但在我,却大抵只能如此而已。倘使我能够相信真有所谓“在天之灵”,那自然可以得到更大的安慰,——但是,现在,却只能如此而已。

  可是我实在无话可说。我只觉得所住的并非人间。几十个法国球员的鲜血,洋溢在我的周围,使我难于呼吸视听,那里还能有什么言语?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而此后几个所谓足球评论员的阴险的论调,尤使我觉得悲哀。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将深味这非人间的浓黑的悲凉;以我的最大哀痛显示于非人间,使它们快意于我的苦痛,就将这作为出局者的菲薄的祭品,奉献于逝者的灵前。

  二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球队出不了线的人生,敢于正视球队内讧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不幸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我们还在这样的世上活着;我也早觉得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离六月二十二日也只有几个小时,忘却的救主快要降临了罢,我正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

  三

  在几十个出局的法国男足所组成的集体中,多梅内克君是我所崇拜的教练。教练云者,我向来这样想,这样说,现在却觉得有些踌躇了,我应该对他奉献我的悲哀与尊敬。他不是“苟活到现在的我”一个人所尊敬的教练,是为了法国队而死的所有人都该尊重的教练。

  他的姓名第一次为我所见,是在06年德国世界杯上,法国队获得亚军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就是他;但是我不认识。直到后来,也许已经是很久时间了,法国队再次集结之后了,才有人指着一个教练告诉我,说:这就是多梅内克。其时我才能将姓名和实体联合起来,心中却暗自诧异。我平素想,能够不为压力所屈,反抗一广有羽翼的法国球迷,无论如何,总该是有些桀骜锋利的,但他却常常眉头紧锁着,态度很温和。待到偏安于渤海大学,进入象牙塔之后,他才始被我所牢记,于是电视上见面的回数就较多了,也还是始终眉头紧锁着,态度很温和。待到法国队与中国队热身时,往日的法国球员以为责任已尽,陆续退役的时候,我才见他虑及法国队前途,黯然至于泣下。此后似乎就很少相见。总之,在我的记忆上,那一次就该算是永别了。

  四

  我在二十一日早晨,才知道有球员骂主教练的事儿;随后便得到噩耗,说法国居然有人离队了,还有人罢训了,而多梅内克即在被骂者之列。但我对于这些传说,竟至于颇为怀疑。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法国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下劣凶残到这地步。况且始终眉头紧锁着的和蔼的多梅内克君,更何至于无端在队中被球员怒骂呢?

  然而即日证明是事实了,作证的便是法国队的体能教练。还有一个,是法国队领队。而且又证明着这不但是怒骂,简直是侮辱。

  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懂得衰亡法国队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五

  但是,我还有要说的话。

  我没有亲见;听说他,多梅内克君,那时是非常老实的。自然,谩骂而已,稍有人心者,谁也不会料到有这样的罗网。但竟在法国队中发生了,无端的谩骂,已是致命的创伤,只是没有反抗。一起的一些工作人员想去劝他,但最终也一起被骂了。

  始终眉头紧锁的和蔼的多梅内克君确是出局了,这是真的,有他自己的球队为证;沉勇而友爱的东道主南非也出局了,有他自己的球队为证;只有一样沉勇而友爱的墨西哥和乌拉圭还在冠军的路上呻吟……

  六

  时间永是流驶,街市依旧太平,有限的1个进球,在法国是不算什么的,至多,不过供无恶意的闲人以饭后的谈资,或者给有恶意的闲人作“流言”的种子。至于此外的深的意义,我总觉得很寥寥,因为这实在不过是法国队的悲哀。人类的血战前行的历史,正如煤的形成,当时用大量的木材,结果却只是一小块,但输球是不在其中的,更何况是出局。

  然而既然有了裂痕了,当然不觉要扩大。至少,也当浸渍了亲族;球员,球迷的心,纵使时光流驶,洗成绯红,也会在微漠的悲哀中永存眉头紧锁的和蔼的旧影。陶潜说过,“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倘能如此,这也就够了。

  七

  我已经说过: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法国人的。但这回却很有几点出于我的意外。一是法国队员这样地凶残,一是A组其它国家足球队竟如此之下劣,一是多梅内克君输球后竟能如是之从容。

  我目睹多梅内克的办事,是始于06年的,虽然已经很远,但看那干练坚决,百折不回的气概,曾经屡次为之感叹。至于这一回在南非倒下,虽小组出局的事实,则更足为法国人的悲哀,虽遭阴谋秘计,压抑至数年,而终于没有消亡的明证了。倘要寻求这一次出局者对于将来的意义,意义就在此罢。

  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将更奋然而前行。

  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记念多梅内克君!

原文链接:
http://bbs.sports.163.com/bbs/zuqiu/180738553.html

#最后
感谢伟大的鲁迅先生在遥远的几十年前写出那样一篇伟大的作品来,如此,后人才能模仿出那么多或有趣或精彩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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