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天空的云

我们在自己的世界里独自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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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观感

纯属偶然

据说,几乎每一个孩子在上小学的时候,都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将来上大学,是去北大还是去清华。直到多年以后,才发现原来大学并不只有清华和北大,而你能上的也不可能是清华和北大。

我从初高中以来,我对清华北大其实并没有太多的那种所谓情怀。也没有将那里视为所谓圣地,只是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个学校挺不错。而此行,其实也完全是在我的计划之外,由于有几个小时的空余时间,又恰好是在海淀黄庄,便想着往附近的大学走走,海淀黄庄距离人大只有一站地,而距离北大东门则是两站,当初还在人大和北大之间犹豫,但最终还是去了距离两站地的北大东门。

北大东门

坐地铁来到北大东门,也不着急说一定要去未名湖这些有名的地方,只是想随便逛逛,打发时间。我甚至没有急于从北大东门进入北大,而是坐在了北大东门对面方正大厦的台阶上,良久,看着过往的车辆和这二目可即的建筑。

看着这两眼可即的建筑和这路上飞快地驶过的车辆,我此行最初对北大的印象其实并不太好,在我的印象之中,我还是愿意将校园放置于世事之外,而北大东门附近这车水马龙,密集的交通,钢筋水泥,让我很难把印象中应该是静谧的北大校园与这纷乱的外在空间抽离开来,我甚至觉得很是扫兴,没有想进去看看的冲动。只是在台阶上坐着,看着过往的公交车,498路,365路等,又想起了之前听过的那个段子:

很多高考的学生问我,664能不能去北大?我再次重申一下,664你可以考虑一下去清华,但是对于北大我只能说可以冲一下,但希望不大!毕竟至少696才能去北大,一般都是坐四号线到北京大学东门站。坐696实在是有点堵 。664只到清华西北门。不过,如果你住西直门的话,375也到!公交车这东西,你不能太任性

安检

我是背着一个背包的,本来我以为我自己是不会被检查的,毕竟我这身装束和这个年纪其实和平日里的学生也差不了多少,但是进入北大东门时,仍然被要求拿出身份证接受检查,这让我对北大的坏印象又增加了两分,后来我才想起来我此行的时间毕竟还在暑假,北大还没有开学,当然即便背个书包也骗不了人家。

富豪楼

进入北大之后,仍然并不急,晃晃悠悠地走着。看着北大宽阔的马路和马路两侧的建筑,也是总会和自己的学校相比较,然后思虑万千,从校园内的建筑来看,东门附近都是理工科专业的教学楼和实验楼,建筑也都能看出来还很新,但又刻意地仿古,墙壁弄成青砖的既视感,这我其实也早就司空见惯了,并不觉得稀奇。


几座名叫李兆基楼、刘卿楼、逸夫楼、逸夫二楼的教学楼更是崭新,从名字来看我们就可以知道这几座楼都是香港那几位富豪所捐赠的,这让我由衷地觉得「有钱就能上」啊,而且在捐款到北大建教学楼显然是更有「分」的,邵逸夫、李兆基我是知道的,而这个刘卿却并不熟悉。后来在网络上搜索,发现不止北大有「刘卿楼」,清华也是有的:

香港陈氏家族祖籍广东,在先辈陈明先生、刘卿
女士的教育和影响下,陈氏家族后人以满腔的热忱造福桑梓,为内地发展做出了许多有益的工作。陈氏家族派代表数次来校,对清华大学的建设项目进行考察。决定先后捐赠冠名清华大学游泳馆和清华大学新工物馆。学校非常感谢陈氏家族支持学校教学环境和基础设施建设的义举,并将落成后的新工物馆冠名为“刘卿楼”。

北大的图书馆也是气派恢弘的,然而我毕竟也是多次到过国家图书馆看过书的人,与国家图书馆相比,北大图书馆显出几分古朴,但是对我来说也是见怪不怪了,对图书馆前的石狮子多看了两眼,看到了右边石狮子脚下的滚珠,还用手拨弄了两下,想起了之前有位朋友提到的区别雌雄狮子的方法。

我是喜欢看些石碑题字的,过了图书馆没过多久,就见到有块大石头,题字「敢当」,然而却不识得题字人的姓名,后来在网上查了查,才晓得题字的是北大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厉以宁教授,如此看来这块题字的大石头在那里放了也没有多长时间喽。


又是往前胡乱地走,这个时候,气象就有几分不同了,后来才知道北大东门那边是成府园,成府园内多理工科专业的教学和实验楼,而越往西走,就文艺范越重,我最初的坏印象也渐渐抹去了。

百年纪念讲堂


来到了北大的「百年纪念讲堂」附近,看到有一些很文艺的演出公告贴在公告牌上,有几个人正在询问购片事宜,看了一眼票价,这些演出的票价也都很良心啊,这时候对北大的好印象又多增长了几分。等到来到「百年纪念讲堂」前,看到一个大型的展板,展板介绍的是某大学生竞赛「智慧城市」各个小组的比赛方法,北大是承办方,因此也就负责这一块的工作,毕竟之前接触过「智慧城市」相关的东西,很是好奇其他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东西出来,于是我在那里看了一会,也不时会有其他人过来观看,或者拍照,觉得也很有意思。

我最初知道这个「百年纪念讲堂」,大概是由于当年看凤凰卫视,李敖去北大演讲就是在那里,后来还看过长者时代的克林顿去北大的演讲,也是在这个「百年纪念讲堂」,后来就有了一个印象,牛人们来中国演讲,就选在北大吧,要是选在北大了,那就是「百年纪念讲堂」了。然而,当天并没有什么演讲,「百年纪念讲堂」一片安静,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走过了多少社会名流。

「百年纪念讲堂」不远处另外的一个公告栏的背面,贴着招聘兼职的信息,这对我而言更加亲切了,让我突然有一种「全天下大学都一样」的感觉,我们学校那种小广告可是随处可见啊,不过这里毕竟是北大,我也只在这一个地方看到了这种小广告,仔细看看,价格还很诱人呢?工作其实还是那些学生兼职工作,超市发单、打字员、促销员,每天的报价都在150元以上,比我们学校那每天60左右的报价高出不知多少,只是不知道北大的学子们是否胡稀罕这些。

当我离开「百年纪念讲堂」之时,正好瞧见几个穿着绿色T恤,T恤上写着「智慧城市」字样的青年,结合刚才的所见,我大概也能够猜想出来他们是这次活动的参赛者了,而且可能来自各个学校,这让我觉得北大很有包容性,这就又让我对北大多了几分好感。

静园


静园当真是很安静的,让人觉得很舒服,我总是会坐下来歇息一下,静静地看看北大的校园,然而毕竟是暑假,没有传说中的北大女神,只有拿着自拍杆,随时准备自拍的大妈、大娘。

四合院

北大静园里面有很多的四合院,这些四合院大概也都在最近几年有过翻新,整体上显得很雅致,这些四合院也基本上都是给文科学科研究准备的,但是也有例外,我在北大内,就看到有个大数据研究院,上面还写着诺大的匾额,「大数据」这样新潮的科技与四合院这种古老的建筑方式结合在一起,总让我有几分觉得不搭,不过人家既然这样子做了,我当然也没有别的办法。

行走在北大内部,也不时会看到一些雕像石碑墓穴等,一一列举我所看到的:李大钊的半身头像,李大钊曾经也是北大的教授呢,当初毛也是因为李大钊的缘故而进入的北大图书馆成为的管理员,至于后面的事情,你们都懂了;在小路旁看到有一个神龟驼着一块碑,我也大概地看了看上面的碑文,看样子,这碑是清康熙年间立下的,至今也几百年了,我正在看时,几个游客也过来凑热闹,有个小孩就直接骑在了龟的身上,当时还觉得这小孩有些冒犯,后来在北大「校史馆」看美学大师朱光潜逝世三十周年的展览,看到其中有张照片,也是朱光潜坐在那只乌龟身上的场景,倒也不再觉得那小孩子不懂事了。

北大还有几处碑,一个是纪念西南联大回迁的碑,我已经忘记了立在哪里。碑的正面写着简单的西南联大从成立到返校的经过,我倒是想一个个字看下来的,奈何的是碑的上半部分风吹日晒很多字看不清楚了,碑的下半部分倒是明晰可见,于是将下半部分仔细阅读。碑的背面则是一些人的名字,大概是从西南联大入伍的学生名单。整个碑看下来,对西南联大时的那段历史,又有了几分立体的印象。碑文的书写和撰写都是由北大的名教授完成,我所知道的有冯其庸,后来查维基百科,有:

西南联大纪念碑碑座为圆拱形,高约5米,宽约2.7米,碑身嵌在其中。碑文由西南联大教授冯友兰撰写、闻一多篆刻、罗庸手书,因而享有“三绝碑”的美誉。

需要说明的是,北大,包括清华、南开都有这座碑,不过它们都是复刻碑。

另外一个要说的是,北京大学烈士纪念碑,这个碑的介绍说,北大从五四运动开始有统计的牺牲烈士将近百人,后来是校领导决定在北大校园内,建这样一座碑纪念他们,后来我看到了北大《校史馆》对1921到建国那段历史中,北大的介绍,倒是觉得,北大在一开始思想界其实发挥的作用确实不小,《校史馆》的展览中甚至介绍说在中共一大的成员中甚至有三分之一是来自北大的,不过展览没有说的是,后来的历史却证明了,学生、知识分子终究是扛不起大旗的,真到了用暴力解决问题的时候,还是让我们的工人和农民冲锋上前吧。
北大显然在后来的新民主主义革命中有多大的影响,毕竟你整个学校一直是处于国统区的。

我在北大内见到一处墓穴,是一位外国地质学家的墓,他也有着如同很多国外友人的经历:

葛利普是著名的美国地质学家,1920年应聘任北京大学地质系教授和农商部地质调查所古生物室主任。他曾在北大和地质调查所从事地质教育和科研工作20余年,直到1946年在北京逝世,他对我国地质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

我在《校史馆》还看到有朱光潜去到位于北大未名湖畔的斯诺墓的照片,但是当我行走在未名湖畔时,却没有寻得这个在书上见过无数次名字的名人墓穴。斯诺这家伙当年被老毛忽悠地写下《西行漫记》,也是挺有趣的人物,不过到最后,还是终归黄土啊。

校史馆


前面已经提到很多此校史馆了,我觉得这个校史馆对于想了解北大和中国近现代史的同学还是很好的去处,校史馆有长者的题字,长者真是四处留字啊。
校史馆内是要收费的,不过也不贵,成人5元,孩子3元,我在里面转悠了将近一个小时,说来也是很值得的了。

校史馆内以图片展览为主,从京师大学堂的起源说起,很多东西其实我早就熟知的,毕竟在以往的初高中历史学习中,北大与中国近现代史是密不可分的,无论是戊戌变法还是新文化运动,还是五四运动,都是绕不开北大的。甚至是中共建党也是绕不开北大的,但是还是有所遗漏,比如北大的校徽设计竟然是鲁迅先生,这一点我是在之前并不了解的。而北大的校名题字其实就是毛泽东提的字

1949年12月12日,经北大校委会主席汤用彤、秘书长郑天挺同意,校委会秘书汪子嵩起草了给毛泽东主席的信,请文书刘椿年楷书誊写后,送中南海毛主席办公处。信中邀请毛主席在北大五十一周年校庆纪念日(12月17日,解放后的第一个校庆)之际为北京大学题写校名,以备制作新的校徽之用。信中附寄了一张纸,纸上有文书刘椿年画的一个长11厘米、宽3.1厘米的长方形框,框下标注“北京大学”四个字,供毛主席写校名时作尺寸参考。1950年3月17日,中共中央秘书室将毛主席为北大校徽的题字放在一信封内送给北大,并附言:“寄上毛主席为北大校徽题字,敬请收查。”

在校史馆里穿梭,也确实能够看到北大曾经的辉煌,不过即使校史馆的介绍中说北大建国后的十几年内出了60几位两院院士,我可能仍然偏爱民国时的北大。这又让我想起来,在北大校园里能够看到蔡元培的一些影子,包括元培学院等,也能够看到李大钊的半身塑像,却遍寻不到胡适之的半点影子了。不过还好,未名湖是钱穆命名的,不然连钱穆的踪影也是没有的了。

未名湖

当我离开校史馆后,其实已经距离那个很有名的北大西门很近了,然而我并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北大,毕竟还没有逛逛未名湖,而事实上,我是到了校史馆之后,看到很多介绍之后,才想起来北大还有一处叫做未名湖的景点可以看看,在此之前竟然全无印象。

我于是就又向东而行,按照北大内的路牌很快就找到了未名湖,我对未名湖并没有多大的期待,所以来到这里,并不像很多人觉得有多失望,觉得未名湖也很不错,但其实还未必像二环内的什刹海、北海来到美丽。只不过是在校园之内,多了几分文艺的色彩。不过,我也是直到来到了未名湖畔,才突然想起来,像北大清华这些校园,曾经其实都是皇家园林啊。所以未名湖这般的景致也不奇怪了,所以北大校园内的百年老树也不奇怪了,所以刚刚看到的康熙年间的神龟驼碑,这些知识很早已经脑子里就有,只是到了北大才终于被唤醒了,这也再次说明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甚至沿着未名湖走路的时候,还脑补了当年晚清皇帝要把自己的游乐园改成大学时的情景,他一定也有几分不舍吧。

沿着未名湖走,正巧看见有几个游客在议论,说老舍就是投湖死在了未名湖里,将我这个好兴致搞掉一半,我也连忙跟他们解释说,老舍确实是投湖死掉的,但是不是未名湖,是什么湖呢?名字我也忘记了,好像是太平湖吧。而投未名湖死掉的,应该是王国维。

我说完上面那段话,几个游客眼神里充满了佩服地望着我。不过,后来我看了一些资料,好像即便是王国维也不是投未名湖而死,于是我也成了谣言的传播者。

我很快就见到了那座同样在影视作品、在各种资料上看过无数次的塔,好吧,名字叫做博雅塔,是我刚刚谷歌到的。你又看到了,我此行是多么的没有准备而对北大毫无感情了吧。

博雅塔很有意思,其实塔身并不高,并不是从未名湖的湖畔的任意位置都能看到博雅塔,它忽隐忽现,有趣极了,我于是就循着湖畔,去寻那座塔,其实从远处来看,博雅塔挺美的,但是走近了,却少了几分模糊美,塔已经很古旧了,也没有什么特色,看塔身上的文字又看不清晰,实在觉得无趣,便只好与这博雅塔拍了张自拍,离开了。

西门

我在北大的最后一站就是西门了,西门的两侧是华表(这东西我原先不晓得什么名字,也是刚刚查的),在华表挺拔的柱身上,雕刻着精美的龙和云,柱顶上部横插着一块云形的长片石,远远地看上去,好像柱身直插云间,给人一种庄严的感觉。

西门的两侧是仍然是一些文科院系的研究所,这让我再次有了一种认识:北大的确是重文而轻理工,文科的建筑环境都比理工科的建筑环境好。


终于还是走出了西门,来到了那个写着「北京大学」的牌匾之下,仍然没有太多的感觉,看身边人们熙熙攘攘,也少了几分驻足的兴致,便又是没有停留,只是拍了两张照离开了。

观感总结

我此次北大之行纯属意外,但也游历了三个半小时,游到后面,越游越有趣,将自己以往的中国人文历史与这眼前所见相结合,妙趣自来,倒还觉得这三个半小时不够玩的了,实际上,这次游览北大,仍然是匆匆掠过,我觉得真正地来游玩校园,还是要在校园内生活个几天甚至个把月,来体会这样的校园生活。我的这种游历,不过是浮光掠影而已。但在这浮光掠影之中,我也毕竟有一些新的收获,给了我一些安慰吧。

此行正值暑假,也看到很多的家长带着孩子来到北大。孩子们在北大的校园里无忧无虑地游玩,有些家长会给孩子们做一些简单的介绍,只是不知道有多少孩子的心中从此埋下了要大学去北大的种子。然后下午去逛过清华之后,又在清华和北大之间,左右摇摆,难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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